半日闲

羡云霄2

作者自设,严重ooc,

圈地自萌,请勿上升正主,

主秦辫,副良堂,

文笔不好,不喜勿喷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虽受秦父之托,瞒下这往事,但见秦霄贤这般难过,心中不忍,便想告诉他实情。

  

  刚要开口,幽深的夜里响起凄凄的三弦声,孟鹤堂听的分明,是在警告他。

  

  小先生……想起那如橘猫般可爱的小先生,那个只为他素手弹弦的小先生,这话,那个宁愿伤了自已也不愿伤害他孟鹤堂的小先生,这话如何也说不出来了。

  

  是啊,秦霄贤自小如珠如宝般宠爱着,明处暗处又怎能没有人跟着?

  

  千般的愁绪不忍,最后只化作一句话“你可曾记得自己忘了些什么?”

  

   想不起来,想不起来,秦霄贤此刻脑子里乱的很,记忆似缺了一块,但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刚显出一点头绪,只是一深想,就头疼的厉害。

  

  他倒在地上,雪化了满身,夜里风凉冻得他打着哆嗦,牙齿直发颤,也不肯起身,只有这样脑中才清明些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见他这自残的行为,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,眼中含满了怒气,但双手却紧捂着他的领子。

  

  看着自己自小宠到大的弟弟如此颓废的模样,又怎能不心疼?

  

  “秦霄贤,你疯了!你是想死吗!”

  “孟哥,你告诉我吧……”素日里惯喜欢听的词今日就如魔咒一般,叫得孟鹤堂心里发痛。

  

  “旋儿,对不起……我……我不能说……”孟鹤堂松开手,不住地往后退。

  

  似是料到他的回答,秦霄贤没有太激动,甚至反常地理了理衣襟,摇摇晃晃地向前面走去,留下一深一浅的两道脚印。

  

  望着秦霄贤失落的背影,孟鹤堂终是忍不住了,身形一晃,颓废地坐在地上,双手捂着脸,眼泪自眼角滑出,漏出指缝,落在雪地上,凝成点点冰珠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恍惚地走着,只觉得天地间全是白茫茫的,前方的路看不到尽头。

  

  不知怎的,他失了魂般向钟鼓楼爬去,最后踏空了一阶台阶,自十余阶的台阶上滚了下去。

  孟鹤堂追上秦霄贤时便见这一幕,他攥紧了拳,指甲都陷进血肉里,喊破了嗓子,发疯似的向秦霄贤跑去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倒下后,鲜血慢慢溢出,他看着上面的高楼,余光扫过孟鹤堂向他奔来的身影,渐渐和记忆中的自己重合。

  

  见孟鹤堂张口说着什么,可耳朵正疼得厉害,风声似锣鼓声一般在耳边响着,只听的阵阵刺耳轰鸣,听不清他孟鹤堂的话。

  

  血腥味漫在唇舌里,他竟笑了,热气吐出去化成团团白雾,寒冷自脊梁传到指间,眼前蒙的雾渐渐少了,片刻他便失去了意识。

  

  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他才十七岁,没到北平,还不是那个秦长官,只是那公子霄贤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十七岁的时候,是个浪荡公子,整日里不服管教。

  

  这不,被秦父罚了一个月的禁闭,今个儿才放出来。

  

  一个月没出过房门,整个人都快锈掉了,秦霄贤这回可要四处逛逛,好好活动活动。

  

  沿街串巷,招猫逗狗,所过之地,无一不是一地鸡毛,还得孟鹤堂为他收拾烂摊子。

  

  “孟小仙儿,最近这南京可有什么新鲜事儿?”秦霄贤倒在椅子上,抬了抬眼皮。

  

  “现在这年景除了战事还能有什么。”孟鹤堂一样的吊儿郎当,“对了,要说那新鲜事儿,还真教我想起一个来,那德云戏班最近新捧了个角儿,叫张云雷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唱戏的有什么好看的。”秦霄贤对唱戏的一贯不感兴趣,语气中都透出一股子不屑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哟,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张云雷啊,出名的可不止戏好,关键是那长相,一副祸国之姿,争得多少男女追捧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我可得瞧瞧去。”秦霄贤长得俊俏,一听这事可来了兴趣,当即便拉上孟鹤堂要去看看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陪秦霄贤逛了这么久,好不容易闲下来了,自是不愿意再动的,说什么也不肯出去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见状,扬起一抹坏笑“哎,最近本少爷身子弱,喜清净,什么三弦的怕是听不成了。”话说完还歪了歪身子,扶着额头,一副虚弱的样子。

  

  别人不知道,他秦霄贤可知道,他秦家的三弦师父周九良,可是那孟鹤堂心心念念的小先生。

  偏秦老爷喜欢听三弦,周九良又颇受秦家恩惠,所以孟鹤堂要了几次人都没将人要过来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生了个别扭性子,喜欢人家又不敢直言,怕周九良不喜,每每只能借秦霄贤的名头见他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一听秦霄贤这话,当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搀着秦霄贤“秦小少爷,咱这就走,您可一点也不虚弱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哦,是吗?”秦霄贤捏着腔调,调侃着说。

  

  “当然了”孟鹤堂此时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,偏还得顺着秦霄贤说。

  

  “走。”

  “哎。”秦霄贤话音刚落,孟鹤堂就接了下来,“那这三弦……”

  “本少爷想了想,周先生弹的这么好,要是不常常欣赏该多可惜啊。”

  “对对对。”

  

  两人打闹着不多时便来到了德云戏班。

  

  站在三庆园门前,孟鹤堂还在想着怎么进去会礼貌些,那秦小少爷早就闯进去了,“哎,又要闯祸了。”孟鹤堂无奈地想着,只得慌忙跟上去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进了门就朝人多的地方走,站定便嚷嚷道“谁是张云雷!”

  

  原本戏班子里的人正收拾东西呢,被这一嗓子吼得,拿着家伙什都聚了过来,将秦霄贤里外里好几层围了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哪见过这阵仗,急得直喊孟鹤堂,可孟鹤堂被人挡在外面,怎么也进不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干什么呢,都散了!”张云雷的声音传来,不怒自威,人群立刻就散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二爷,又有人砸场子来了。”董九涵接话道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一听,这不冤枉了吗,立马解释“我不是来砸场子的啊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你是来干嘛的?”张九龄不信,逼问他。“我就是久仰你师哥的大名,来看看,来看看。”秦霄贤忙回道,生怕晚了又教人围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张云雷早歇了戏,换了戏服,穿着一袭绿色长衫,身姿卓绝,通身贵气,一举一动像极了那戏里的状元郎,听了这话,缓缓向秦霄贤走来,到了少年跟前,自头到脚扫视了他一番“这位……小少爷,喜欢张某?”

  

  “嗯。”秦霄贤没见过这么惊艳的人,属实愣住了,再被这么一双含情眼看着,他不知怎么就回了个嗯。

  

  “若是喜欢张某人,自可以等我下次开场,您买票来看便好,只是这后台还是莫要再进了。”张云雷语调温温柔柔的,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,活像教育不懂事的小孩儿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是典型的叛逆小孩,你要是朝他凶,他便一定要逆着你来,但似张云雷这般温柔语气,倒使他羞红了脸。

  

  出了这么大个糗,秦霄贤飞奔似地跑回了秦府,躲在房里,将孟鹤堂都关在门外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觉得羞的不敢见人,脑海中似过走马灯般来回想着,却总是晃过张云雷的身影,心里像有人打着鼓,跳的厉害,脸上越来越热,不自觉地摸了摸头顶,竟憨憨地笑了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门外,孟鹤堂望着紧闭的房门,自想落井下石一番“旋儿,开门,我不笑你。噗哈哈哈哈”说着自己都没憋住,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笑得直不起腰,忽然感觉有人正拍他的后背,转身一看。

  

  “孟少爷,您这是怎么了?”周九良望着他说道,“少爷说今个要听三弦,这一回来却又关着门,可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一见到周九良,哪里还顾得秦霄贤“你家少爷没事,就是累了先歇了。”他顿了顿,双手背在身后,紧张地抠了抠手指,“你看你家少爷既然没空,你又费心准备了,不知我又没有这个荣幸听你一曲呢。”孟鹤堂很少与周九良独处,虽面上淡然,却又怕他拒绝,紧张得直咽口水。

  

  周九良笑了,虽然孟鹤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可周九良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,“真可爱。”他这般想着,便说“孟少爷喜欢,自是愿意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如果不嫌弃的话,去我房内可好。”周九良接着说。

  

  秦府对他很好,给他这个乐师单住一间卧房,不必与其他人挤在一块儿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一听,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,心跳的飞快,直至周九良唤他才回过神来,不自觉地理了理衣服,跟着周九良走去。

  

  周九良的屋子和他人一样的干净,看着这满是小先生气息的屋子,孟鹤堂一时不知该迈那只脚了。

  

  周九良见他这样,“噗呲”一声笑了,回过身,伸手去拉他,孟鹤堂一个踉跄,被惯性带动着扑向周九良,将他抵在桌前。

  

  气氛逐渐旖旎起来,孟鹤堂鬼使神差地一点点靠近,直到被胸口处的三弦阻碍了动作才急忙离开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急忙坐下,猛灌了一口凉水,心虚地解释着“你,我,我刚刚没站稳,哈哈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周九良没说话,只默默地取下了绑在手上的指甲,弹起三弦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也不说话了,唯恐满腔的情意藏不住,他闭上眼,只静静地听着,手指不自觉地打着拍子。

  

  悠扬的三弦声将空气中若有如无的尴尬气息清除干净,转而被一种两人间和谐的气氛所代替。

  

  突然,孟鹤堂手中的拍子乱了,他猛的睁开眼睛,就看到周九良手中的一根断弦,上面染了一抹血红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看向他的手指,入目是血淋淋的伤口。

  

  他竟是素手弹弦!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,单膝跪在他身前,抓起他的手,捧在手里,眼中的担忧和心疼一览无余。

  

  “疼吗?”

  “不疼。”周九良笑着说。

  “为什么不戴指甲?”

  “我想让你知道,我愿为你素手弹弦。”此时孟鹤堂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感动,一时竟落了泪。

  

  原来,原来这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……


 “傻不傻?以后不许了。”孟鹤堂看着他的手心疼地说着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只为你一个人素手弹弦,你……懂我的意思吗?”

  孟鹤堂一下子愣住了,心尖无数蝴蝶扑扇着翅膀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?”“嗯……”周九良想了很久,轻声笑了“大概是今日。”

  

  其实周九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,他起初接近孟鹤堂是确实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。可在秦霄贤被关禁闭的日子里,他方觉心里空落,直到看见孟鹤堂的笑容,才觉圆满。

  

  周九良是个极理智却也肆意的人,这回哪能还不明白,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,自己早已爱上了那个爱听曲儿的孟少爷。

  

  唱戏的人自小有的通病,没得到过些什么好的,所以想要什么便一定要牢牢握在掌心里。

  

  于是便不顾一切的告诉他“我爱你。”

  

  交握的手转为十指相扣,两颗心越靠越近。

  

  “你呢?”周九良忽然问他“你又是何时喜欢我的?”

  

  “十年……”孟鹤堂眼里好似含了远黛春山,深情的不像话。

  

  周九良哪里知道,当年踏银月,一曲三弦,不过匆匆惊鸿面,至今仍镌刻他骨骼眉眼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突然扣住周九良的双手,将他抵在桌子上,终于完成了未做完的事,孟鹤堂急切而热烈地吻了上去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的吻不似他人一般的温柔,带着一种独属于猛兽的侵略性,牙齿磕破了周九良的唇。感受到措不及防的亲吻,周九良动情的回应着,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蔓延,交替在二人唇舌间。

  

  窗外天色渐渐黑了下去,树叶被晚风吹的沙沙作响,透过薄薄的纸窗,屋内两人紧紧相拥,软鬓香腮,悱恻缠绵,西装与长衫散落交缠,凌乱了一夜的烛焰……

  

  嘘,告诉你个秘密,其实秦小少爷没说要听三弦。 

评论

热度(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