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日闲

羡云霄3

作者自设,严重ooc,

圈地自萌,勿上升正主 

主秦辫,副堂良

文笔不好,不喜勿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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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秦霄贤今个起了个大早,还不如说自昨晚上就没睡好,梦里尽是那一袭秋香绿。

  

  他当真觉得那张老板是勾魂的妖精,见上一面便叫他失了心魄。

  

  坐在院子中,身后蔷薇藤攀爬在墙面上,绽开一朵朵簇拥的花团来,秦霄贤望着东方泛起鱼肚白,紧接着地平线上便探出一半太阳的光边,在雾蓝色的天幕中渲染出火红色,羞退了云彩。

  

  光线越来越亮,射到秦霄贤身上,柔和地将他包裹起来,模糊了距离,远远看去就像自蔷薇花丛中迸射出点点霞光,秦霄贤醉眠在花海。

  

  反正孟鹤堂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,炫目地差点使他忘了过来的目的。

  

  他趁秦霄贤闭眼,悄悄走到他身后,刚想拍他的肩膀吓醒他,没想到秦霄贤就睁开了眼睛,痞笑着看向他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摸了摸鼻子,说不尴尬是假的,只好转移话题“旋儿,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!”

  

  自小一起长大的,只要他孟鹤堂一张嘴,秦霄贤就能知道他要说几个字。

  

  “追到九良了?”孟鹤堂知道秦霄贤了解他,本来也没想瞒他,大方地承认了,“是。”

  

  起风了,卷起蔷薇花瓣,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孟鹤堂身边,额间碎发与花瓣共舞,染上蔷薇香,少年此刻站在光里笑的爽朗,身上也在发光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笑得高兴,秦霄贤不想泼他冷水,但是一边是朝夕相处的九良,一边是自小玩到大的孟哥,谁受伤他都是见不得的。

  

  如若下定决心相爱,就绝不能被世俗阻碍,他要问的就是孟鹤堂的坚持,问他对周九良的爱有多深,够不够抵挡一路的风霜。

  

  “孟哥,你可要明白,你们这条路不好走 ,若小先生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也好,可他也是男子,孟伯父那边你该怎么交代?”秦霄贤少有的正经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怎能不明白,旋儿,我爱他,自少时初见是便爱他,这辈子也只爱他一个,无论如何都弃不得的。”孟鹤堂说着,眼神逐渐坚毅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了无痕迹地看向房门,又悄悄地将头转回来“哈哈,好啊,有你这句话,我将小先生托付给你,那你可莫要教人欺负了他,不然我定要向你讨个公道。”秦霄贤说着话,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瞟向房门。

  

  “旋儿,你放心,只要有我孟鹤堂在,没人能动他一个指头。”

  

  屋内周九良心跳的厉害,那年蔷薇藤下,少年的誓言久久回响,振聋发聩。

  

  震的周九良险些将三弦扔到地上。

  

  他睁大眼睛,眸中似惊喜,却也含着几分犹豫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虽然浪荡,可看得清人情,周九良一贯谨慎多思,孟鹤堂虽然做事周全可对情字来说呆的很,他今天一大早就将二人叫来,演上这么一出戏,便是让孟鹤堂看清他将要面对的,同时也给周九良吃下一颗定心丸。

  

  只要他们信任彼此,前路就要好走些。

  

  提完了孟鹤堂的事,秦霄贤便要开口“我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要去戏班子,见那张老板是吧?”孟鹤堂接过秦霄贤的话,笑得挪揶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被这么看着,嘴却硬了起来“我才不是去看他呢,昨天他让我出了那么大的糗,我今个儿可得好好还回来。”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憋着笑,“是,咱是去找场子的,走吧,小少爷。”

  

  有人说过,看一个人是不是你的知己,就看他够不够了解你,你不须言语,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。

  

  孟鹤堂知道,这小少爷怕不是栽了,自己还不知道。

  

  街巷屋檐,阳光正好,少年满怀赤忱,迎着骄阳,奔向爱的方向。

  

  周九良透过纸窗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,喃喃低语“如果有一天我要站在你的对立面,与你不死不休,孟鹤堂,你还会如今日一般坚定吗。”声音悲戚起来,“而要是真到了那一刻,我又该如何选择?”

  

  周九良害怕那一天的到来,可他却没能想到,那一天竟会来的如此之快。

  

  站在戏园子门口,孟鹤堂看着秦霄贤如此喜悦,也跟着高兴,可他也担心秦霄贤,不过他不会透露出来。

  

  如果说秦霄贤的爱是太阳,明白坦荡,那孟鹤堂的爱就像是月亮,隐晦深沉,不过相同的是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。

  

  今天正好是张云雷唱开锣戏,秦霄贤踏入戏园,台前满目都是张云雷的身影,点翠玉冠,红袍金边,花鸟雕凤,云纹钩抹。

  

  不似他穿大褂般的贵气,他穿戏服时,多得是妩媚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,他看着张云雷一颦一笑,突然觉得这般好颜色可见上一辈子。

  

  他一步一步走到后台,心中攒着气势,走到张云雷面前,“张……”话还没说出口,外面有声音在唤张云雷“师兄,杨少帅来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张云雷听到这个名字,顾不得秦霄贤,只匆忙说了句“先生,有事告诉九涵便好。”急忙忙地跑了出去。

  

  “先生,你找二爷有何事,我可代为转告。”秦霄贤本是想下张云雷面子,可看他离开,心里失落,听不进董九涵的话,含糊着嗯了两声,也就离开了后台。

  

  三庆园是个古园子,自打乾隆年间,徽班进京开始兴盛,至今也已两百多年了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在园子内来回走着,长长的廊道旁多的是朱砂柱,偶见卵石花草也分外可爱。

  

  一打眼,一簇蔷薇在野花中甚是夺目,秦霄贤被吸引了过去,便摘了这花,别在胸口,顿时心生喜意,他突然觉得这花像极了那人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缓缓向园门口走去,刚到了门口,就见张云雷似乳燕投林般扑向杨九郎。

  

  眼前军绿与赤红融合在一起,阳光照在杨九郎身上,打出一片阴影,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高大,张云雷生的纤细,被他搂在怀里。

  

  攥着花的手慢慢垂落,打在腿侧,许是阳光太过明亮,刺了秦霄贤的眼,他一时没站稳便靠在身旁的海棠树上。

  

  门口处,杨九郎很快便推开张云雷,伸手拍拍西装上张云雷碰过的地方,似是嫌弃,眼中不屑一闪而过,却没教张云雷看清。

  

  他在张云雷耳边说了些什么,听到张云雷的回答,笑的得意满足,装模做样的又抱了抱张云雷“辫儿,真是多亏你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杨九郎迫不及待地走了,秦霄贤看得清楚,门外杨府汽车副驾上,坐着一女子在等杨九郎,秦霄贤不忍地看向张云雷,后者难掩的失落,张云雷虽说是眼睛不好,可也能看到,但他什么也做不了,那是他杨九郎三茶六礼,八抬大轿。

  

  明媒正娶的妻。

  

  而他张云雷算是什么,又有什么资格?

  

     “唰唰唰……”树叶沙沙作响,婆娑的树影一晃一晃地照在秦霄贤身上。秦霄贤抬头看着摇动的树冠,“起风了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虽说是初夏,但天气还没能回暖,张云雷就穿着一身单薄的戏服站在门口,秦霄贤可以看到他背后流畅而又瘦削的弧线,蝴蝶骨轻颤,阳光为他打上一层光晕,好像下一刻就要飞走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,失了理智地跑上去,什么也顾不得,双手扣住他的肩和腰,自背后将他紧紧嵌在怀里,脸埋在他的肩胛上。

  

  感到背后的温暖,张云雷身子一僵,极力挣脱着,双手拍打着秦霄贤的手臂“谁?快放开我!”

  

  两人都瘦的惊人,张云雷一动,便觉得硌人“别动,让我抱一会,一会就好。”秦霄贤紧紧抱住他,力气大的惊人,他现在就像受了惊的小狗,急需主人的爱抚。

  

  好听的低音在耳边响起,又或是认出了这声音,张云雷眼眸转了转,不知想到了些什么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张云雷似下了很大决心,长吐出一口气,慢慢闭上眼,渐渐停止了挣扎。

  

  蔷薇香一点点将张云雷包裹住,和葡萄柚交缠在一起,两个受伤的人互相慰藉,将空气熏得暖乎乎的。

  

  身后之人抱的温柔,使张云雷不自觉地想起了杨九郎的拥抱,杨九郎对他从不温柔,一身军装生硬地将他揽进怀里,像是完成任务一样,他总是磕在扣子上,很疼。

  

  张云雷知道杨九郎不爱他,以前张云雷想着杨九郎也许对自己是特别的,现在他突然明白,那不是爱。

  

  而自己真的爱杨九郎吗?

  

  他转过身看向秦霄贤的双眸,那是怎样的一双眼,干净纯粹,有什么感情都表现的明白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自己或许没能意识到他看向张云雷的双眸盛满了爱意,可张云雷看得清楚。

  

  张云雷被这双眼震撼到了,唱戏的大多自小过得凄苦,张云雷也不例外,凉薄惯了的人内心也奢望着有人能爱着他,不然也不会仅因为儿时的一点点善意便记他杨九郎如此之久。

  

  没感受过温暖的人便可以一直坚强,感受到爱的张云雷鼻子很酸。

  

  张云雷忍不住哭了,低声抽泣着,咬着嘴唇,不愿发出声来,身子一颤一颤的,秦霄贤感受到张云雷的异常,将他转过来对着自己,见他流泪,心里升起一股慌之情。

  

  秦小少爷哪里哄过人,握着张云雷的肩膀不知所措,张云雷捂着脸,他看不清张云雷的表情,一时更加无措。

  

  张云雷哭得愈发伤心,抽泣改为大哭,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,秦霄贤又将他楼在怀里。

  

  复又感受到蔷薇香,张云雷也伸手抱住他,眼泪湿了秦霄贤的肩。

  

  感受到张云雷哭声渐息,秦霄贤将他从怀里扶起,张云雷哭的狠了,双眼肿成了两个核桃,眼尾发红,眼圈薄薄地含着一圈余泪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捧起他的脸,一下一下,细细地吻着他的眼角脸颊,舔舐去他的泪珠。

  

  他吻的动情,缓缓闭上眼,将要衔住张云雷嫣红的唇,就被极大的力道推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张云雷似幡然醒悟,错愕地看向秦霄贤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刚被推开,便看这张云雷睁圆了双眼,可爱的像只小狐狸,这般想着,唇角微微勾起,心中刚升起的那几分遗憾顿时消失了个干净。

  

  他缓缓向张云雷走去,取下胸口的粉红蔷薇,别在张云雷耳边,他轻轻勾起张云雷耳边垂落半长的发,在指尖打着圈,送到嘴边,落下虔诚的一吻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抬起双眸“果然,这花还是最配你了,真漂亮。”富含磁性的低音在耳边响起,耳边蔷薇尚存眼前人胸口余温,张云雷红了耳尖。

  

  不知为何,张云雷心中因杨九郎而升起的涟漪,霎时平了下去,而那个名为秦霄贤的石子投进去,却掀起了更大的惊涛。

  

  张云雷一时慌了神,心里乱得很,眼中竟闪过几分挣扎错愕,面上白了三分 他不敢直视秦霄贤,转过身,扯出头发便跑得老远。

  

  跑得太急,蔷薇从耳边落下,打着旋,不偏不倚地落在秦霄贤掌心。

  

  秦霄贤站在原地,把玩着掌心蔷薇,纤细的手指拂过唇角,眼中闪过一抹眷恋,他似乎尝到了那人的味道,淡淡的,葡萄柚的香。

  

  他嗅了嗅蔷薇,“好香……”说不清他说的是花,还是那簪花人。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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